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金沙祭》:一次艺术的历险 ⊙作者:甄先尧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我愈来愈相信缘分。缘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伟力,左右着我们的有情世界。一切众生的聚散离合、情仇恩怨皆与缘分有关。大千世界,人海茫茫,许多人向我们迎面走来,又擦肩而过,无缘相识,更无缘成为朋友。但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有一些看似平常的场合,却是我们人生的盛宴,因了某种缘分,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从此成为了知心朋友。 我和刘学伦的认识,再次见证了缘来相聚,缘来相识,缘来相知的美好。 某日,朋友聚会,大家海阔天空,高谈宏论。 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却静静地坐在旁边,在速写簿上写着画着什么,神情格外专注,他在为我们画漫画肖像。画毕,大家传看,一致认为是传神之作。他就是著名画家、大学教授刘学伦。从此我和他成为了好朋友。 学伦祖籍安徽合肥,但在成都出生长大,可谓土生土长的成都人。他热爱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热爱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热爱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古老的建筑,热爱成都话以及操成都话的每一个居民。拿他自己的话说,“我的父亲参加过渡江战役,母亲是二野军大的学员,他们相识在进军大西南的路上,是背着背包、打着绑腿走到成都的。同所有那个时代的人一样,我也有着幸福的童年”。成都这座从建成之日起便“站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城市,曾给予了他幸福的童年,他要回报这座城市,回报她的养育之恩。作为一名与笔墨为伍的丹青手,似乎没有比书画更好的回报方式。然而,画什么呢?什么样的题材才能体现这座城市的文化传统和人文精神?直到有一天,“金沙”这两个金子般闪亮而又富有历史感的汉字闯入他的脑海,他才真正找到了表现成都人文传统的绘画母题。坐落于成都市西郊青羊区苏坡乡金沙村的金沙遗址,是商代晚期至西周时期的古蜀国王都。金沙遗址是中国进入21世纪第一项重大考古发现,古蜀国辉煌灿烂的文化在沉睡了3000 年之后被发掘出来,“一醒惊天下”。金沙遗址的发现对于成都这座城市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而学伦选择金沙这样的重大历史素材作为自己的绘画母题,亦顺理成章。学伦论其出身来自于安徽合肥近郊的一个传统大家族,其族亲刘铭传是中国近代史上的风云人物,台湾近代化的一代先驱。公元1884年,因法国入侵越南而引发的中法战争由越南向中国沿海地区漫延。在由孤拔率领的法国舰队入侵我国领海,台湾告急的险峻情势下,刘铭传临危受命,以巡抚衔督办台湾防务,率旧部130 人开赴台湾,抵达基隆,从此揭开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台湾保卫战的序幕。台湾保卫战以胜利告终,刘铭传也因此成为一位威名远播海内外的民族大英雄。1885年,清朝政府正式下诏将台湾由福建省的一个道上升为台湾省,并任命刘铭传为第一任台湾省巡抚。刘铭传在任期间,对台湾实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这些改革措施,奠定了台湾近代化的基础,因此,他被人们称为“近代台湾资本主义开发的先驱者”。 学伦的曾祖父刘盛休为清代名将,曾追随堂叔刘铭传征战多年,后成为淮军首领。学伦的祖父刘朝瑞在上世纪20年代曾在上海举办过个人书法展览。学伦的父亲1983年底离休后重拾毛笔,每天勤于书写,两年后卓有成效,据说老人家的小楷正书曾迷倒许多台湾来旅游的客人,而后来创作的18 米长卷《四书》还专门举办了书法展览,专家评价甚高。 我之所以在此不厌其烦地罗列刘氏家族的事,是想说明学伦选择金沙这样的重大历史素材作为自己的绘画母题,并非偶然。他的血管里流淌着祖先的血液,目光中闪烁着祖先的荣耀。 文化浸润灵魂。天才的目光总是能穿越时空,找到心跳和过瘾之处。正如学伦自己所言:“作为一个本土画家,以发生在自己熟悉的生长地的故事为创作题材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以水墨人物画再现三千年以前发生在金沙的祭祀活动,用宏大的场面、众多的人物构成一个壮阔的、史诗性的远古历史画面,这本身就是一次探索,一次探险,一次对自己的挑战。”是的,学伦的这一次艺术创作在他的绘画生涯中,确实是一次历险。其实,任何一次充满激情、充满个性、充满艺术原创性的创作又何尝不是历险。有一天,学伦郑重地邀请我去四川省诗书画院观看他的绘画作品展。一跨进展厅,史诗般的作品《金沙祭》赫然展现在我的面前,那感觉不仅是让我眼前一亮,而是让我有些猝不及防,目瞪口呆,在场的人无不有震撼的感觉,我对学伦的创造力感到惊讶。参观完展览后,我曾和两位好朋友,著名的文化经纪人马骥、著名诗人席永君专门讨论过《金沙祭》。这件巨幅作品让我们想到三个艺术大师,以及他们的三幅代表作品。 首先,学伦的《金沙祭》让我们想到绘画大师徐悲鸿的彩墨画《愚公移山》。当年(1938年),徐悲鸿应大诗人泰戈尔之邀,赴印度圣地尼克坦讲学。在印度,与圣雄甘地会面后,徐悲鸿从这位印度灵魂人物身上隐约看见愚公的形象,于是,充满激情地创作了《愚公移山》。徐悲鸿的夫人对这幅作品是这样解释的:“徐悲鸿画这幅画,是希望在中国的抗战时期,每个人都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学伦的《金沙祭》让我们想到《愚公移山》,但又不完全是《愚公移山》。 其次,学伦的《金沙祭》还让我们同时想到了有“东方列宾”之称的国画大师蒋兆和先生的《流民图》,那是一幅家喻户晓的人物长卷。蒋兆和一反以往水墨画人物中表现文人士大夫超脱飘逸手法,努力探求与现实生活协调的语言,整幅《流民图》全以毛笔、水墨画出,其形象描绘之具体、深刻,在现代绘画史上是鲜见的。线条的苦涩节律,着墨的悲苍韵致,可谓慑人心魄。 蒋兆和是一位着眼于现实的艺术家,一贯主张艺术不是“一杯人生的美酒”,而是“一碗苦茶”。 而呕心沥血的《流民图》,恰好实践了他的这一艺术主张。学伦的《金沙祭》让我们想到《流民图》,但又不完全是《流民图》。 学伦的《金沙祭》还让我们想到国画大师范曾的《山鬼图》。在诗人屈原的脑海中含有两种矛盾元素:一种是极高寒的理想,一种是极热烈的感情。《九歌》中的《山鬼图》便是诗人在用象征笔法描写自己的人格。画中,那个山中半裸的女子,伴着一只花斑豹子,坐在泉水边……范曾的山鬼是拈花的美女,而屈原的山鬼则是孤寂而美奂之神女,是悲愁相聚的迷雾。学伦的《金沙祭》让我们想到《山鬼图》,但又不完全是《山鬼图》。 其实,画大画不容易,画大的好画更不容易。 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传承更需要勇于探索、勇于探险的精神,所以联想归联想,《金沙祭》就是《金沙祭》,它不是《愚公移山》,不是《流民图》,也不是《山鬼图》,它是属于学伦的,是学伦潜心习画多年,厚积薄发的呕心沥血之作。《金沙祭》是学伦对古蜀文明的一次巡礼,一次深情回眸。 作为朋友,我希望《金沙祭》仅仅是学伦艺术人生的开始,并期待着学伦下一次更加激动人心的艺术历险。 (甄先尧:著名学者、资深策划人)
使用道具举报
本版积分规则 发表简洁回复 回帖并转播 回帖后跳转到最后一页
『主编』 雷康 电话:1308 6666 318, 180 8010 2770 - 邮箱:3214616@QQ.com (如有侵权,务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