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人食槟榔,用有胡椒香气的娄叶,包裹少许滑爽的蚌壳灰,然后将槟榔划切芽瓣,一起嚼食。 如此当为古代食法的传承,《本草纲目》记载:
[时珍曰]近时方药亦有以火煨焙用者。然初生白槟榔,须本境可得。若他处者,必经煮熏,安得生者子耶?又槟榔生食,必以扶留藤,古贲灰为使,相合嚼之,吐去红水一口,乃滑美不涩,下气消食。此三物相去其远,为物各异,而相成相合如此,亦为异矣。俗谓[槟榔为命赖扶留]以此。古贲灰即蛎蚌灰也。贲乃蚌字之讹。瓦屋子灰亦可用。
不过外乡人,初尝槟榔时,开始时口舌麻木、苦涩,有些头昏脑胀。 嚼槟榔由于三物混合后即呈红色,食者边嚼边吐,吐出来的汁液如同鲜血一般,而嘴角、牙缝都是一滩滩“血迹”,虽不雅观,但嚼起来脸颊潮红,血脉贲张,浑身暖洋洋的,如饮一杯薄酒,此番滋味非亲尝者无法言喻。 这是一种诱惑,沉醉的血热诱惑。 大文学家苏东坡因被贬谪,流放海南儋州三年,对宋代当地人尤其女性食槟榔的醉态观察描述,相当传神:
两颊红潮增妩媚,谁知侬是醉槟榔。
还有宋代罗大经对槟榔的药用价值总结为四条:
一日醒能使之醉,盖食之久,则熏然颊赤,若饮酒然。二日醉能使之醒。盖酒后嚼之,则宽气下痞,余醉顿解。三日饥能使之饱。四日饱能使之饥。 亦道出了槟榔具有类似玛啡、可卡因、酒精的一样,叫人想入非非的幻醉效果。 “黄、赌、毒”,应是人性在色欲、贪欲、幻欲三个方面的深度沉迷而受法律约制,犯罪是极少数。 而对美丽的欣赏,财富的博弈,艺术的醉心,为人性的升华,不过成功也是极少数。 不过在此三个方面的浅度享受,则是芸芸众生的人性本来。 平凡的大多数,优游于善恶之间,如同嚼味槟榔,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踩踏着民间的节拍,惬意哼唱《采槟榔》:
低头又想呀 他又美 他又壮 谁人比他强 赶忙来叫声我的郎呀 青山高呀 流水长 那太阳已残 那归鸟儿在唱 教我俩赶快回家乡
20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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