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5-22日上午,由朱镕基总理题写馆名、全国第一个以单一物种为展示内容的博物馆──“ 中国卧龙大熊猫博物馆”在卧龙自然保护区与广大游人见面。该馆始建于1999年,投资1,700万,占地4,650m 2,分为一庭五厅,包括中庭、绪厅、环境厅、演化厅、生活厅和保护与发展厅。博物馆内共藏有近500件各类动植物标本,价值达2,000多万。游人除可以在展厅内感受到用动物标本和假木模拟的大熊猫生活场景外,同时还将看到近10副完整的大熊猫骨架,其中包括全国唯一的600万年前的巴氏大熊猫化石骨架及我国第一次人工抚育成功只存活了160天的 大熊猫“ 绿地”的骨骼 「上边小图点击放大后的尺寸:1024x768,然后可在图片上按右键设置为墙纸」地点:中国卧龙大熊猫博物馆· 汶川卧龙特别行政区· 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时间: 2003-10-18 9:33:56


我和 孙建军先生没有太多的交往。几次碰面不是麻将桌上,就是酒桌上。他的眼睛总是呈现出惺忪的酒意。顶着诗人的名号,实则是一个酒肉之徒。我是这样看他的,而且一直是这样。受卧龙 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邀请,得以在十月一游卧龙,孙先生也在其中。这是我们在城市喧杂气氛之外的第一次相逢。 简单的寒暄之后,一上车,他很快睡着了。我看着车窗外的景致,以为这一趟为期三天的旅途,如果不是坐在同一张酒桌上,我们的言谈大概也就限于寒暄。 秋天的卧龙已经很冷了,尤其在早晚。没有充分准备的孙先生一下车,就冷得发抖,而他选择的房间,一没有热水,二没有电热毯。他扯着嗓子抱怨。嚷着早点回去。这更暴露出一个酒肉之徒的本色。我不免觉得孙先生有些可耻。事实上,孙先生仅止于抱怨,性格直率罢了。组织者为他找来一件防寒服,就基本上听不到他的抱怨声了。他的怨气很快被卧龙美丽的秋景所驱散。 在主人召集的座谈会上,一阵客气的发言之后,我以为座谈会就此结束,孙先生却突然要求发言。 孙先生早年当兵,在大兴安岭、长白山待了13年。伐木曾经是他们的主要工作。在大马锯下,一棵棵巨大的落叶松、樟松倒下。出于好奇,或者无其他事可干,士兵们数树的年轮,这些刚被锯倒的树的年轮一般在150年以上。孙先生还参与打过 黑熊。熊被打死,但孙先生坚持认为他的枪射出的十余发子弹,打到了别处。那是一头母熊,遗留下3只幼熊被士兵们带回驻地,不到一个月,它们也死掉了。随着山区生活接近尾声,动物越来越少,在开山炮声中,许多动物在惊恐中逃到了苏联境内。而且一去不复返。孙先生还到过呼仑贝尔大草原,在伊敏河边扎寨。草原上有许多小湖,蒙语叫措尔。夏天,地表温度高达40多度,孙先生跳进措尔冰凉的水中,刚刚站定,既感到水中的身体被柔软的涌动的肉质所包围。顿感惊恐万分。他小心翼翼用手去试探,惊讶地发现那是鱼。 孙先生讲述他青年时代的传奇生活。没有洋洋自得的意思。因为在东北原始森林的那些日子里,一想到150年以上的参天大树被自己伐倒,他的身体就发软,罪恶感油然而生。呼仑贝尔草原上的散落如珍珠般的措尔中,如今早已失去了鱼的踪影。从孙先生在水中捧起第一条近一斤重的鲫鱼开始,灾难即接踵而至。先是为满足改善伙食,而后是为做成鱼干带回老家,无所顾忌的捕捞终于导致鲫鱼绝种。在唏嘘之中,我看到孙先生的目光充满歉意。 在卧龙接下来的观光过程,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与孙先生总是走在一起。他对我说,当年伐树,为了方便下锯,结果留下的树桩都是一米多高啊!真是很坏、太坏。 孙先生还给我讲了许多,“ 真是很坏、太坏”的感叹我听到多次。看似粗糙的孙先生其实有一棵敏感的心,虽然十分高傲,但面对自然时,它是卑微的,虔敬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孙先生是一个诗人,我却没有读过他的诗。更不曾同他深入的交谈。有限的几次碰面,即认定他不过是一个酒肉之徒,草率得很,惭愧得很。 时代的剧变在自然中留下创伤,成熟的人或许不以为意,或许仅撷取其中一二充作趣闻。但总还有人(虽然极少),对之难以释怀,甚至充满悲伤。这是人性与自然获得和谐的希望,虽然显得寂静无声,却暗含不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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