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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地震重灾区北川县城基本被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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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建勋 发表于: 2008-5-23 12:03:14|显示全部楼层

永远的北川

  2008年5月22日,是全国哀悼日结束后的第一天,整个社会的情绪宣泄,似乎在三天的哀悼日中达到高潮!地震发生后,媒体的及时跟进,鲜活的镜头和质朴的语言,与灾难中生离死别、骨肉亲情一起,无一不撞击着千千万万人们的心扉,唤起了大灾面前,人作为人的本性。即使你远离灾区,也会为灾难中失受苦的人们流泪。面对特大灾难,整个民族力量瞬间凝聚,涌现了许多感人事迹,令山河动容!灾难面前,我们超越民族、国界,直面的是人的本质和灵魂,我们都有求援生命的冲动和行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救灾的重点从救人到灾后诸多事件的处理后,人们的注意力会慢慢地转向身边的事情。
  22日凌晨,刚到十二点,中央电视台的灾区的特别直播,就保留在一两个频道了!随着救灾工作重心发生了变化。当大家神经不再受到媒体的画片或文字刺激后。当求援进入到一个更长期的过程中时,当大家都有许多事情要做时,当余震也渐渐远离我们时,我们是否会记得北川,记得今夜已是空城的北川,记得那个断垣残壁、死亡气味四处弥漫、孤魂无路可走的北川县城!明天,那些断垣残壁,连同相伴北川千年的群山一起,永远地消失在地平线下,连同那些至今还深埋在废墟下的那些或生或死的北川人!
  灾难面前,感情易生,然而时间会耗掉一切,人类的记忆是那么短暂,又是那么容易将情感和情绪抽出,虚化为一种符号或历史事件!对于逝者,“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何况这里还是生他养他的故地!对于灾民来说,灾难终将过,生活要继续。对于生者来说,当我们渐渐远离地震,远离2008年5月12日,远离地平线下的北川县城,远离北川中学废墟那些瞬间消失的生命,又回到平常的日子时,我们是否也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是否还有如救灾时的激情和爱心,是否还记得曾经的巨大伤痛?是否会时常想起那个消失的北川残城?想起那些北川城下的亡灵们?
  对于整个国家和民族来说,灾难是否应该很快遗忘?北川的意义何在?她又向后人述说什么,警示着什么?面对灾难,我们做了什么,该做什么。面对自然,我们是否要永远常怀敬畏之心;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灾难,我们是否应有必要的警醒,日常生活中是否时时学习必要的防卫知识?我们的应急预案是否要再完善,求援措施更得力?求援部队,能否根据不同的灾情,变成更加专业、设备更精良的专业求援队伍?在多灾多难的国度里,我们是否需要从制度上和常态上建立多种措施,设立各种基金。灾难发生后,我们是否需要更加准确更加快捷的信息沟通和决策,是否要有更加主动的工作态度,等等。
  2008年5月12日下午14点28分04秒,整个民族应该永远记往这个定格的时间,以及在灾难中失去生命的人们,浩劫后永远掩埋的北川残城……如此,北川残城会在地表永远消失,但她却会永远镌刻在国人脑中!如此,我才有理由期待:在中国的灾难史上,北川是一个终点!如此,北川城的断壁残垣的价值就会永恒。
 Sichuanese 发表于: 2008-5-23 13:07:35|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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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灾后北川残酷一面

2008-05-22 16:37:48  来源: 南方周末  作者: 李海鹏 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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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北川中学的废墟上,学生的课本

  【灾难与人心】  

  一场猝不及防的灾难,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救援,一个被废墟埋葬的县城。大灾大难后面,显示的是复杂的人心与人性。
  
  
  声音在消失

  两个男孩被压在北川中学的废墟的同一个空隙里,一个消极地等待着,另一个则不断鼓动人们先救他。“先救我吧,叔叔,我是班上的第一名,”他说,“我以后一定考军校。”

  死亡的气味是在5月15日下午开始在北川县城里弥漫开来的。那是一种甜、臭和焦糊的味道。地震在北川为害最烈,由于缺少尸袋,仍有大量遗体被摆放在街道上废墟的空隙间等待处理。废墟下面可能仍埋有上万人之多,而且正在不断死去。几千名军警和消防队员已经又饿又累。傍晚,成都军区某集团军坦克团的士兵们在河边广场上集结,开始吃这一天的第一顿饭:火腿肠,瓶装水。他们置身于真实的灾难现场,克制着挫败感。一个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的士兵说:“这里有好事,也有坏事。”这句概括在此后被一再验证,直到5月19日哀悼日的下午。

  北川县城处在一个几乎封闭的山谷之中,救援所需的人力、机械和物资都必须通过南方的山口进入。至15日下午,山口公路仍未打通,而官兵们修建的一条临时通道又在当日上午被山体滑坡阻塞,旁边树林中的“之”字形的小道也一度无法通行,士兵们只能用绳子把入城者吊下山坡。不断有躺在担架上的伤者被抬出。

  解放军战士们再现了他们的优良传统,背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爬上泥泞的山坡。在大片的灰白色的废墟间,士兵们列队行进,稍长的队伍就有旗手引路。

  地震瞬间发生的一切都固化了。在禹龙干道上,时间停滞在一家三口骑着摩托车出城的时刻,他们被滚石打死。一辆桑塔纳汽车正在过桥,桥塌了,它保持着最初跌落在河床上的样子。大多数楼房倒塌了,甚至粉碎了,到处都是背包大小的瓦砾。没倒塌的楼房以怪异的角度矗立着,楼顶上的广告牌上标示着“距奥运会开幕还有88天”。汽车大小的石头冲进了居民楼。

  在山口外,人们更多地获知北川创造了多少奇迹,并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里的一切是多么艰难。事实上大多数寻亲者得不到回音,大多数救援也只能以失败告终。15日,寻找亲人的队伍络绎不绝,可是从老城到新城,很少有人得偿所愿。来自德阳的6个建筑工人呆在一处居民区,他们中的一个在曾经是荣生酒店的废墟下面呼喊,可是没有人应答。寻找妹妹的刘晓琳同样无功而返。前一天她曾听到呼救声,呼救者在一幢还有形状的楼里告诉她这个楼是华星超市,“快救救我。”当天,这个呼救声一直在传出,可是一个晚上过去,声音消失了。

  6个建筑工人不再呼叫,但也不离开。他们站立在倒塌的楼房上,可以从一个沥青屋顶跳到另一个沥青屋顶。在他们头顶10米处,赫然挂着一具男尸,好像跳水似的把上半身直插进废墟。

  次日中午,赵剑平也在呼救。几个寻亲者发现了他,立刻高喊:“这里有活人!”可是沈阳消防救援队不能确定他的方位。仅仅两个小时后,寻亲者们再次呼叫赵剑平,已经没有了应答。需要救援的目标太多了,呼救者必须抓住救援者靠近的很短的时间。当宜兴消防队员从一个地方下撤时,寻亲者们愤怒地质问: “你们又要换防?”消防队员们回答说,山上发现了幸存者。

  消防队员是专业的救援者。相比之下,“解放军和武警战士既缺乏专业救援培训,也没有专业器械。”武警某部的一位参谋说,“我们没有工具救不出人,看着人死去,心里很难受。”他们更多地承担了转运伤员、掩埋尸体和搜寻幸存者的任务,每当发现生命迹象,往往要去请消防队处置。

  即便在北川中学的救援行动刚刚开始之时,浅埋伤员很多,救援还相当有成效──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学员们一天之内就抬出了87具尸体,救出了31个活人──救援队伍就已经深感没有大型设备和专业技能的痛苦。

  从13日早晨8时开始,武警战士们援救一个半边身体被压住的男生,当时他甚至可以伸出右臂接受点滴。县城内仅有2辆起吊设备,先后调来,始终无法吊起压在他身上的重物。当地施工人员猜测,孩子是被支撑整个教学楼的最重的那根十字梁压住了。下午开始下雨,男孩的母亲站在废墟上,给儿子撑着伞。另一个男孩被卡住了,多次营救不成之后,他主动要求截肢逃生。可是医生们没有必要的药物和设备,无法实施手术。下午,男孩开始休克,伏下头和双臂,在武警战士们面前死掉了。

  晚上7时,医生诊断说,第一个男孩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救援宣告放弃。他的母亲坐在那儿,扔掉了伞。“也没哭,就是坐在那,看着她儿子。”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贺一民大校说。倒是该部队的何政委受不了,哭了。

  救援者们在废墟下看到了人们的截然不同的反应。两个男孩被压在北川中学的废墟的同一个空隙里,一个消极地等待着,另一个则不断鼓动人们先救他。 “先救我吧,叔叔,我是班上的第一名,”他说,“我以后一定考军校。”当他弄清楚站在外面的是武警之后,他改口说:“我以后考警校。”

  这个男孩得救了。可是这是第一天的故事,却不是第三天的。当这支部队救出第一个孩子时,所有人都使劲鼓掌,非常激动,可是死伤枕籍的场面在其后几天中不断削弱着他们的敏感。悲剧太多了。13日,他们救出来的人因医疗队跟不上,伤者就那么躺在街上逐渐死去了。

  “开始时看得心疼,现在麻木了。”士兵们说。疲劳也是一个严重问题。他们对自己的安危的关注也在下降。第一天,余震时每个人都会跑开,到了第三天,“震就震吧,也不跑,太累了。”

  15日入夜后,部队撤离到城外的营地。发电机仍然不能运进山口,夜里无法救援,只有少数几支消防队留下来,凭借手电筒光继续工作。圆月当空,满城漆黑。这是72小时生命时间窗关闭后的第一个夜晚。
  
  木头人

  只是在类似的少数瞬间,悲伤才在废墟间汹涌起来。更多时候,人们只是像木头人一样站着,平静地寻找着,就像丢了点儿东西。

  16日有薄雾,天气更热,楼顶的沥青都融化了。有些亲人被埋的寻亲者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他们从弯折的塔吊下钻过去,登上最高的废墟,四处呼喊,又钻进他们认为有他们亲人的空隙。在14日,山里突然打出信号弹,表示上游水库即将决堤,一时间城中军民皆飞奔出城,来不及出城的则向山上转移,被阻挡在山口外的寻亲者们听说了消息,却想在洪水到来之前抢救出自己的亲人,像疯了似的往县城里跑,形成一道汹涌的人潮。15日上午,决堤消息又一次传来,相同的场面再次上演。可是到了16日,这些最不甘心的人也开始绝望了。

  北川老城有一片高高的废墟,他们就从屋顶到屋顶,在钢筋之间攀缘而上。四处都是奇异的场面。一栋楼嵌进了另一栋楼。一辆警车出现在7层楼的楼顶上。它从山间公路上被甩了下来。废墟下面在燃烧。几个废墟口在向外冒烟,火已经连续燃烧4天。

  他们没有表现出悲伤。人们只是面无表情地在七八层楼高的废墟上攀爬着。有人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逻辑清楚,语气正常,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他们找到亲人所在的位置时,就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其实几十幢建筑完全混在了一起,根本没有人能分清哪里是哪里。

  交通大学的一个学生的父亲在北川县文教局上班,被埋在了废墟下。有人建议他去下面找找,可是他不抱任何希望。“哪个是文教局?”他指着脚下的方圆一公里左右的一片废墟反问。

  这里曾经是北川县城最繁华的地段,除了大量政府部门,还有电影院、文化站、百货公司、两个小学和一个幼儿园。“孩子死的最多,从婴儿到18岁。”总装备部的石卫波说。他的家就在北川。

  交通大学的男生向我们要了三只香烟,点燃后插在废墟上,祭奠他的父亲。在危楼顶端的“悬崖”边上,他嚎啕大哭。他的母亲也在他身后哭起来。只是在类似的少数瞬间,悲伤才在废墟间汹涌起来。更多时候,人们只是像木头人一样站着,平静地寻找着,就像丢了点儿东西。

  这位母亲可以很平静地回忆地震发生时的情形。她走在上班路上,地面突然开始摇晃,她就被摔到了很远的草坪上,听到“轰”的一声,灰烟腾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下子天就黑了。”几分钟后才看得到周围。她抱着一棵树,一个认识的人走过来告诉她,“财政局的楼飞了起来!”

  13日上午,部队开始转运难民到绵阳的九洲体育馆。到19日,有父母的孩子开始在体育馆外给人们分发一些关于心理健康的小传单,孤儿们则被聚集到了体育馆内。大巴车一到绵阳,一些孩子就“变傻了”。下了车,他们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着真是难受。”武警某部的一位少尉说。

  在老城的废墟上,水泥是疏松的,在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像掰饼干一样把水泥预制板掰出任意形状。钢筋也是如此。有的水泥板中只有3根细小的钢筋,只需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

  在地面上,山里乡镇的灾民们正在逃出来。李奋强(音)来自漩坪乡的一个村。他本来是去乡上求援的,发现漩坪已经被堰塞湖淹没,又跑到了县里,结果县城也没了。他失声痛哭,提醒几个解放军战士,大水湾峡谷已经壅塞,水憋住了,随时可能山洪暴发,“准备好逃命吧!”

  这并不是一个谣言制造者,恰恰相反,是一个仗义的中年人。他并不准备往绵阳方向逃生。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跟士兵们要了点食物。吃完饼干喝完水,他说:“回去!”又返回村子里报信。

  由于交通管制,县城外也有大量的寻亲者。12日中午,杨先明因为喜欢上网不愿意做饭而和母亲吵嘴,跑出家,到附近空地发呆,地震发生后,他逃命到县城外的加油站露宿。他的父母在县城的菜市场卖菜为生,至16日仍未找到。他瘫在车辆进出的土路上,车辆都绕他而行,他光着脚,鞋子挂在脖子上,两脚已经血肉模糊,自称是走路走的。“进去三次了没找到人。”

  寻亲者们不断地发现幸存者,“活人!活人!”的喊声不时从废墟上传来。不过死亡正在取得胜利。在13日,很多人都曾靠近过北川幼儿园,武警成都指挥学院副院长李俊国说,“一片小孩的哭声”,另一个幸存者则说,“里面都在喊‘婆婆’”。到了16日,幼儿园已经沉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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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chuanese 发表于: 2008-5-23 13:08:28|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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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赶上了好时代”

  在这里,特警已经抓了二十多个涉嫌趁火打劫者,用军用皮带捆着,在公路护栏下蹲了一溜儿。看上去他们都是附近居民。

  在北川中学的最初的营救行动中,华西建工派来的4台吊车和山下一个水泥厂派来的4个工人起到了重要作用。武警战士们不懂建筑,此前进展缓慢。李俊国说:“我们有心无力,没有工具。”水泥厂的工人们则带来了他们的专业技能,先是对表层废墟进行支撑加固,之后开始挖掘下层废墟。一个空洞打开后,一名工人钻了进去,将尸体和活的学生拖了出来。询问他们怎么来的,4人说是厂长派他们来的,“厂长不派,我们自己也会来。”

  当时,在县城里,效率最高的也是消防等专业队伍。“可惜的是,当时交通阻塞,消防车进不来。我们没有电钻、电锤、切割机,只有力气。如果道路先修通情况就不一样了。”张强说。

  士兵们几乎完全是依靠人力完成了最初两天的救援工作。13日和14日,县城内堆积着大量的伤员,但要运输出去却无路可走,只能往山坡上拉。运送一个伤员需要至少20个士兵,没有担架,常常是用门板,或者在两跟木棍间捆上绳子来负担,在山下的用力推,在山上的用绳子拉,需要在六十多度的泥泞山坡上爬行一百多米的高度,“像拔河一样拔。”老城和新城之间有一座桥,断掉了,距河床三米高,要过河,需要80个人组成一座人工桥。他们用铁管去撬水泥预制板,铁管全拧成了麻花。

  13日到14日中午,伤者很多,各部队没有分工,“都扑在面上”,没有区域责任,“全凭良心救人”。14日下午各部队开始“分片”,试行了一个下午,效果不好,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战士们不擅长废墟救援。15日开始,“科学施救”的紧迫性越来越强,“分片”改为分组,大多数的组都由作战部队、消防队员和医生三方面联合组成。

  实际上,早在救援刚刚开始之时,事实上的合作就已经开始了,尤其在建筑非常坚固的时候。

  14日,贺一民带着人到县委勘察,爬上县委倾斜下陷到地面的屋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呼救。他要求呼救者大点儿声,于是从下面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救救我,我是张书记!”这个人是北川县政法委书记张同凯。这里是县委大楼。

  “你不要跟我说你是哪个,你就说你有多少人!”贺一民说。他喊来了沈阳消防队。消防人员拿来生命探测仪,把摄像头插进废墟,直到从屏幕上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救援随即开始。

  武警战士一共20个人,轮流用铁锤砸楼顶,每人15锤,几轮下来,他们发现这种做法不可行。“钢筋又多,水泥标号又高,砸不开。”江西消防队的10个人赶了过来,带着气锤,不过沈阳消防队拒绝了他们的帮忙。他们花了比较长的时间,用电钻解决了问题。有3名官员获救。

  15日下午,一个当地居民模样的男子拿着两个包出城,在山口处被特警队员截下。特警问:“一个学生书包,一个女包,哪个是你的?”男子说都是自己的。特警在女包中找出一个存折,问他账户名字是谁,他回答错误,立刻被拘捕。在这里,特警已经抓了二十多个涉嫌趁火打劫者,用军用皮带捆着,在公路护栏下蹲了一溜儿。看上去他们都是附近居民。一个被拘捕者偶然回头与记者对视,眼神中充满了耻辱和恐惧。

  前一天,中国农业银行北川县支行曲山所的一位女员工嚷嚷说要自杀,贺一民等人询问后得知,她的家人被埋在了废墟下,而银行又遭到了洗劫。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一个纵队保护并清理了银行,找出了一些金融凭证和将近100万元现金。同一天,有人在贺一民巡视时提示有人在洗劫商店。贺一民过去询问,这些人说自己遭了地震,回来把自己东西抢出去。贺一民让他们打开包,发现里面全是女性衣物。这些人想要逃,贺一民说:“你们赶上了好时代,唐山大地震时可以直接枪毙你们。”武警没权力抓人,他让他们滚,后又叫住,让这些人掏口袋,发现里面很多都是不知真假的首饰。在另外8个人身上,他们则找到了真的首饰。

  只有置身其间,才会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灾难之地,还是一个拥有大量财富的县城。其实只要在废墟上走一走,就可以看到不少存折。瓦砾间也有各种记忆。卷宗。文件。照片。课本。

  贺一民之后去找前线指挥部,提醒他们注意偷抢行为。据他称,后来见到海南特警当天就“抓了几个蟊贼”。16日,在废墟上,南方周末记者看到一个人走进了一家通讯器材店,出来时拿着一只手机。他边走边拆掉包装,从各个角度查看它。一个男人对我们辩解说:“现在拿点儿东西不叫抢劫,叫自救。”
  
  士兵们尽力了

  他们的身体是青色的和白色的,散发出呛人的气味,只有漂亮的头颅和柔软的身体仍旧是优雅的。

  老城废墟的最顶点就是北川县幼儿园。地震发生时园中有五百多名孩子,被滑坡气浪推行二十多米,全部被埋,只有二十多人生还。16日下午,又有人在这里喊,“有人!”宜兴消防队的队员们走过来,开始挖掘。

  队员们不停地挖出小花被、小花枕头,然后一个队员伸手下去,拎出了第一个孩子,紧接着是第二个。地震发生时孩子们正在午睡,死去后也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小小的拳头握在胸前。

  他们的身体是青色的和白色的,散发出呛人的气味,只有漂亮的头颅和柔软的身体仍旧是优雅的。那些小花被子被用来包裹童尸。半小时后,3具尸体被拉了上来,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两个女孩都编着小辫,每个辫子上都扎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救援人员把他们放到下面的草地上。围在废墟边上的两个男人突然张开嘴巴,随后跑下了废墟。他们就是两个女孩的父亲。

  一个年轻的母亲走过去看了一眼,大哭起来:“我的孩子啊!”另外两个母亲也跟着她哭起来。但是那并不是她们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那个年轻的母亲哭着说,“我看着难受!”

  她拿出手机,给我们看她女儿的照片。是个扎着两只辫子的胖嘟嘟的小姑娘,赵媛媛,3岁。手机里还有一段录像,小女孩在旋转木马上起伏着,转过脸看着镜头,一上一下,还在唱歌。

  这是12点半,空气中是闪亮的雾气。空军开始空投物资。18只降落伞打开了,看上去非常高。顺着微风,4只降到了旁边的山坡上,剩下的都飘到了山外。这时,那两个男人开始在山坡上挖坑,他们的孩子的尸首就放在一边。一个男人挖了一半放弃了,他把尸首运到高处,重新开始挖掘。另一男子仍旧在原地挖着,那是一个斜坡,他又好像也不太会挖,每挖一铲,斜坡上的土都会垮下来一些。走过去跟他说话,他沉默不语。这个男人不停地挖着,但总也挖不好。

  有一些人是没救上来的,不过大多数寻亲者也承认,士兵们尽力了。

  武警某部的参谋张强(化名)谨慎地犹豫着,试图写一篇文章来表达自己的看法:“这次救灾的主要经验教训,一是指挥协调,救援不仅要有人数,还要有效率;二是修路为先,先让大型机械进入;三是重视专业性,救援质量可以提高;四是空军作用应该发挥得更多更大。”

  3天后,北川县城沉寂了好多。城中的救援队伍已经没有那么庞大,更多的部队在城外的营地中活动。到处都是消毒粉的气味。一些进城的士兵们戴上了防毒面具,至少戴着大号的防护眼镜。穿着橡胶防护服的防化兵正在四处消毒。空气中充满了飘动的白色粉末。再次烈日当空。

  中国地震救援队也转移到了这里,19日上午,他们还救了一个人。下午2点20分,他们在一处集结,准备哀悼日的默哀。一个队员站着值勤。他有礼貌又坚决地阻止人们通过。他个子是最矮小的,没有被击败。

  老城的废墟仍然在燃烧,袅袅青烟萦绕在北川上空。几个乡民逡巡着,想从一处关卡通过,临时担任守卫的消防队员不搭理他们。我们问他们住哪里,回答是附近乡镇。再问做什么,回答却是:“到里边儿取点儿东西,很重要的东西。”稍早前,又有一拨人带着毛毯离开了县城。我们提醒他们中的一个:“小心一点儿。”他局促不安地避开了眼神。这已经是最后的、也许还遗留有生命的北川了。其后几日,因为山体渗水和余震的原因,北川的救援已经基本放弃。

  中国地震救援队的队员们立正,帽交左手。哀悼日的汽车喇叭鸣响了,执著地响了10分钟。 
 代蜀华 发表于: 2008-5-23 16:46:48|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一直关注汶川,转移了目标,哈哈,北川最惨

  我真的打不出哈哈,我们费尽心机抢救汶川,结果汶川损失并不大,真是丢了大西瓜,拣颗小芝麻!
  我哭泣,为什么官员市政府会写求助信,而我们却把眼光放在了人口并不密集的其他地方,致使就在目标有所失误?
  看到广元求助说有100多万人露宿街头,很多人连一块塑料布都没有,而在成都却有好多安全房屋没人居住而买紧缺物资搭建帐篷,真让人失望。为什么如此,看看我们的市民心里怎么想的就会哭笑不得:本来我们都不出来的,看到19日公告,大家都出来了,我们不得不买东西跟着出来搭建。什么时候回家呢?反正都出来了,多住几天比在家里踏实。
有专家还在坚持地震不可预测,可是,震后余震又是怎样预报出来的?而且在十天来的预报精确到了几千几百几十几次,哈哈,我还真能笑得出来。
  这次地震,三分不可抗拒的天灾,七分延误和救灾重点目标不明确的人祸让人寒心!
  每天看到美女记者的报道,真为男人记者们汗颜,人家女记者还有身体不便原因都可以上第一线,难道你们都因为阳痿住院?
  昨晚我写一篇自认为很好的文章,可惜写了一半停电完全洗白,要不,大家看到的就不是这篇臭文。
  我为北川青川汶川和一切遭受地震灾难逝去的死难者哭泣,哀悼!
  一则笑话说:灾难来了,某当局正组织救灾开会,有人说,开会不如救灾去,领导说,不开会人员难组织。有人又说,开会的人都还没有来,我们干什么,领导说,我们暂时什么也别干。还有人说:这样开会,我们受灾的人都会死,领导:他们死了我们就组织收尸……你们不想想,我们不把精英组织好,怎么救灾?所有人:救灾还分三六九等人?领导:没有先锋队员,救灾从何干起?就是收尸,也要选拔不怕死人的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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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ikang 发表于: 2008-5-23 19:41:29|显示全部楼层
名称应叫“汶川大地震遇难同胞纪念馆”。
=================================
我认为应叫:“5·12大地震遇难同胞纪念馆”
理由见:http://www.phoer.com/thread-43660-1-1.html

因北川县的县城搬迁,故老县城因加保护,二十年后正式对外开放。
 蜀秀 发表于: 2008-5-25 12:51:17|显示全部楼层
从心痛到同情到激情澎湃再回到心痛到心碎
然后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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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chuanese 发表于: 2008-5-27 17:38:26|显示全部楼层

[转帖]大地震前北川小震不断,人们习以为常

据新华网(5月24日)报道,在大地震前四川安县桑枣中学叶志平校长,坚持全校紧急疏散演习!这次地震发生后,全校2200多名学生,上百名老师,全部冲到操场站好,用时1分36秒。桑枣中学的老师“训练”有素,关键时候显身手! 在一个教师身边──尤其是中小学、幼儿园教师的身边,往往有数十条鲜活的生命需要呵护,爱护和保护。

这样的例子很多,我们只是惊讶的看到来自国家地震局、国土资源部、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地震科学研究院等部门、高校和科研单位的40余位专家学者经对此一无所知!是令人遗憾还是令人愤怒!!!


──

作者:延水河 于 2008-05-27 15:35:03.0 发表  来自:  发送短消息

从各种报道中明显看出,汶川在大地震前是有征兆的。

北川中学幸存的一位何姓女老师告诉记者,由于北川处在龙门山地震带上,大地经常“打摆子”,老师们放在桌子上的墨水瓶抖得 “咵咵”响简直成了家常便饭。一般情况是地皮抖的时候老师和同学就凝神注意一会儿,然后继续上课,而有时候根本就不理它,师生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今年就读北川中学高三的陆小龙告诉记者,北川经常地震,由于他对地震特别敏感,闹了几次笑话。几个月前二诊考数学时,他突然感到地在动,随即喊了一声“地震”,站了起来,结果大地只是晃了几下就停住了,老师给了他一个“破坏考场纪律”的处分。这次大震发生前30秒,他正在五楼的教室里写作业,突然感觉笔不听使唤,“啪!”他又下意识的猛拍一下桌子站起来高喊:“地震了!”正上物理课的老师和同学一下子安静下来,盯着他看,他不好意思地又坐了下来。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抓住身边两个好朋友的手,大震一开始,3人携手率先冲了出来…… (作者:庞山岚 杨元禄 青兴海)
 蜀秀 发表于: 2008-5-27 22:51:56|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楼 雷康 的帖子

中国的地震研究究竟分析什么去了,连点、面都不知道,那个地形就因该是断裂带来的,地表撕开至少就应该是一条缝,裂得越开的地面,受灾就越严重,这应该想像得出;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找这方面的资料和图,可惜都没有分析的。是不是很多年来地震专业已成冷门,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在这方面深入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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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方知 发表于: 2008-6-4 22:17:41|显示全部楼层

北川来了三批求救人员,他基本上都置之不理

  谭力 四川省绵阳市委书记,53岁,重庆人。
  绵阳市作为汶川大地震的重灾区,其抗震救灾和灾后重建工作备受关注。
  昨日,绵阳市委书记接受了《新京报》、《南方周末》和《广州日报》记者的采访,介绍了相关情况。
  昨日,在绵阳市抗震救灾指挥部,绵阳市委书记谭力称,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压力。作为重灾区的领导者,同时也是受灾人民的一员,谭力坦诚,自己有时情绪失控,经常哭。
  谭力介绍,目前绵阳已经拉开了灾后重建的序幕,下一步将引导绵阳人民,发挥灾后重建的主体作用,不能只依赖国家力量,来建设一个新家园。
  急切 地震时我从6楼跑下来
  记者:绵阳是此次地震重灾区,作为市委书记,地震发生那一刻,你有怎样的反应?
  谭力(以下简称“谭”):下午2点30分左右,地震发生,我从6楼跑下来,大家都集中在政府大楼门口的广场上。
  2点40分左右,我命令他们马上冲上楼去拿预案。我们平时都有紧急状况的应急预案,预案拿下来,就立即成立指挥部,按预案布置,指挥部下面成立了8个组。
  当时通讯中断,我立即派出了八九个干部赶赴各市区县,去了解灾情。
  记者:对这么大灾情有没有心理预备?
  谭:当时地震到底多大,我们也不知道。我有生以来从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压力。随即消息传来,先是8级,后来又是7.8级,我们就启动了最高级预案。
  记者:你最先获知灾情是什么时候?
  谭:3点左右,绵阳市高新区第一个来求救。有一个小学垮了,死了5个人。我们立即安排施救。
  记者:北川来求救是什么时候?我看到公开报道,说北川连派了8批干部来求救。
  谭:下午3点多,北川麻柳湾一个人跑来报告,说北川山垮了,北川没有了。
  下午4点,一个擂鼓镇的人到永安镇,就是安县最靠近北川的一个镇,利用军用电话打过来,报告说北川山垮了。
  记者:接到这两批报告,你有怎样的判断?
  谭:前两批的报告,他们其实都没有进北川县城去看到真实情况。
  记者:为什么这么说呢?擂鼓镇的那个人怎么能用到军用电话?
  谭:麻柳湾的那个人,他那里山垮了,所以他判断北川的山也垮了。
  擂鼓镇的那个人是个干部,我不记得是谁了。他用的是一个军用研究所的电话,军队帮他拨的。
 Sichuanese 发表于: 2008-6-16 16:52:24|显示全部楼层

伤亡上千北川校长列英模报告团首,未杀一人范美忠被签发职业“死亡令”

本帖最后由 韦建生 于 2009-2-27 18:14 编辑

范美忠在经历了一场道德审判后,终于丢掉了饭碗。实际上,这样的结局是可以预料得到的,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片土壤,可以盛产郭松民、王兆山之流,但已经产生不了蔡元培这样的人物了。

范不论是因“跑”获罪,还是以言贾祸,他无疑都成为了一个祭品,用来祭祀那些埋葬在倒塌的劣质校舍废墟下的学生们,用来抚慰那些在灾难中失去了孩子的家长们。唯一遗憾的是,这是一个太过单薄的祭品。

那些签发了范美忠职 业“死亡令”的教育部门官员,此刻一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这种对于一个普通中学教师的优越感 ,郭松民有过,并且淋漓尽致地发泄过;但官员们不同,他们不仅可以从道德上蔑视范美忠,还可以剥夺他用以谋生的资格。

范美忠走了,他无权无势,空有一副利牙,在“道德”和权力面前不堪一击;而那些倒塌的豆腐渣校舍废墟还在,那些制造了豆腐渣工程的无良商人和官员还在,他们有权或是有势,他们不需要害怕,同范美忠完全不同的是,“道德”和法律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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