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金黄笑春风──芦山龙门油菜花

周进 · 发表于: 2008-3-19 22:27:43

星期六整整一天被超乎想象的春雨禁锢在家里，郁闷得眼光也起了茧子，却在星期天被清澈的阳光所洗净，顿时雀跃。窗外，河边几朵轻黄的油菜花让我想起芦山龙门的油菜花，遂，于阳光灿烂的午后驱车前往。

出城，油菜花的馥郁芳香便从车窗外飞奔而来，花香有些浓郁，让我有些眩晕，那种近乎于幸福的眩晕，我傻傻地笑起来，惊愕一双正目视前方的眼睛，而从音箱里逸出的班德瑞曲子在我的笑声里显得欢快而非宁静与悄然，这一切，多么符合两个字：春天。是的，春天来了，春天是兴奋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更是感觉上的，就象幸福，不是味觉，而是感觉。

油菜花的轻黄和金黄在我心里是一种娇黄，这是一意孤行的执傲，也是一种沾沾自喜的定义，我不打算改变，任何时候。每个春天，心中总有一句话萦绕：走过那片娇黄。当然，我知道，那片娇黄，我可以无数次走过，但是有一条河流，我一次也不能跨越，那是心河。所以我，漫步在那一篇花海中，嗅香、养眼、感受惬意与轻快，以及甜甜的幸福。

一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芦山龙门镇，左转过桥后，直走是去正在紧张建设的、为了一周后油菜花节开幕的主会场，左转就进入龙门镇，右转则去山上观花赏风景。我轻车熟路般右转上山，村民们正在清扫公路上的泥泞，这一切，正是为了下周第三届的油菜花节。

过节的时候，不但热闹而且喧嚣与拥挤，我很弱小，不能在铺天盖地的人头窜动中潇洒行走，我听力也不好，不能在尖叫喧哗中聆听花开的低吟和花谢的呓语，所以，我惟有选择一方清静的天空，可以让我尽情起舞，无论思绪还是身躯，都能自由地信天游。

如意料中的，偌大一片油菜花海洋，只有寥寥几人分散走在那条美丽的路上，有人扛着三脚架和相机，也有人空手散步，还有两人在停车场望远拍全景。我没有扛三脚架的力气，我顶多只有拿相机的力气，我袅袅漫步、走走停停，时不时地拍一张，时不时地发发呆，还时不时地哼唱几句，蓦然间我发觉，这个世界没有完整和碎片，有的，只是欣然和愕然，或者说，相逢和擦肩。

抬眼望望远山，看似不是很远，但我明白，那是一段很难跋涉的路程，是频频遥望也不能轻易到达的山顶。山顶上山腰上都是以慢动作的方式纠缠着、嬉戏着的云和雾，我看不真切山的面容和腰俏，是花非花、是影不是影般一片迷蒙。这样的感觉该是惬意的，因为不清晰而不揪心，也因为模糊而神秘，于是，有了幻化的光环和不能抵御的诱惑，而我，总是诱惑与诱惑，经意或不经意。

春风是温暖的，春风也是宁静的，我喜欢那曲萨克斯的春风，总能拂去心海的一些皱折，圈点出朵朵浪花里的微笑，我也喜欢这夹杂着油菜花芳香的春风。我那被这样的春风抚慰过的发丝也充满了魅惑，飘飘扬扬，如不断线的风筝，被我牵着挂着，彼此遥遥相望，互送温暖。

被春风吹拂的花朵轻轻摇晃着，也许，是花儿醉了而无力站住脚跟？我的镜头在摇晃的花朵前不能对焦，镜头的伸缩声扰乱我按部就班的规律，我在取景框里的捕捉只能是一份运气，随缘一般，抓住哪朵是哪朵，如此，我竟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快意，也许，不按规矩出牌往往能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惊奇与狂喜，我爱极了我在春风中的那份惊慌失措和相片里的紊乱焦点，不可救药。

有人说惊涛骇浪的人生是平淡如水的日子堆积起来的，那么我这些如水好风般的日子是否也会堆积一个惊涛骇浪的
人生？也许会吧，看这些满山遍野盛开的、正在盛开的油菜花，不也正恣意着金黄、不也在狂澜中面对春风而笑傲
吗。

阳光渐渐柔和，风，渐渐停住舞步，黄昏就要来临，我该回家了。于这片花海，我只是象天空飞过的一只小鸟，没有留下痕迹，于我自己，生命里有了一个走过那片娇黄的春日下午，仅此，已然开心。

2008-3-19

恣意金黄笑春风──芦山龙门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