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日“六一”儿童节而作
清波碧水浣花溪
老成都草堂门前的浣花溪,在老成都人的心目中是最普通的一条小河。 我最早到浣花溪是在上世纪60年代,跟父母及兄弟姐妹家人去杜甫草堂游玩,路过浣花溪。后来熟悉了路径,在稍些醒事时就独自敢带一帮玩伴寻路而去。 记得上小学时,我家住在少城长顺街,几个伙伴相约前去浣花溪。我们从长顺街到将军衙门往右拐,沿金河边街往西行,途中过通惠门北较场,往左就拐向城墙边,顺着城墙再往前走300米,到了百花潭,再往右就到了青羊街。青羊正街两边都是瓦房商铺,铺面间间紧挨,中间还有一家“青羊宫电影院”。童年印象中这街完全象边远的乡场,街上还有家供销社,各商铺中货品不足,路道上行人不多,连电影院也土里土气毫无生气,整条街显得有些萧条。依街而上再步行约200米走到路口。这时眼前一亮,展现在面前是一片农田和远近竹林中掩映的农舍。来到靠府河的路边,过一座木桥,再弯弯地绕过“草堂小学”,往前百十步浣花溪就横在面前。浣花溪,二丈多宽一河流水清澈透明,波光莹映,是老成都无数小河中的一条,毫无别样。 浣花溪从堰头起到草堂寺这一段,河面比上下游都要更宽阔,溪水清澈长年不断,往下径直流向百花潭。过去成都河堰纵横,河水除用来灌溉农田外,也是农民、居民的的生活用水。浣花溪可淘米,可洗菜,可浣衣,可解渴,站在河岸上哪怕甩白钩,都可拉上一尺两尺长的鱼来。 浣花溪水面平缓河水不深,两岸树木葱郁,河边青草茂盛,河岸边没有农家、住户。夏天田里的南瓜藤东瓜藤爬上河堤结出一个个娃儿脑袋大小的瓜来,随处可见,安逸得很。溪河里鱼虾也多,是小孩子捞鱼、捉蟹、洗澡、玩水的天然浴场。连初上学的小娃轻易地下河也能捉得鱼虾。如是连日大雨,都江堰泻洪,府河涨水,却并不成灾。常有鱼儿随清波漫上河岸,窜到娃儿们的足下,引来一阵欢快的轰抢。到了六十年代这河还曾恢复过乌棚船。后来我知道浣花溪是美化草堂寺,人工开掘出的泻洪道。一条浣花溪就使草堂寺更加灵秀,真是巧夺天工。 我们到浣花溪必定去龙爪堰,龙爪堰才是我们儿时游泳的天堂。龙爪堰来自都江堰闸下的走马河(进入郫县后叫清水河),据《华阳县志·山水》记载:明嘉靖蜀藩王于此筑石堰,截堵清水河水,分三股灌田,形似龙爪,故名。龙爪堰三之一股流经草堂寺院墙边的一条小河,这段称为:浣花溪。龙爪堰在浣花溪的上边,河面更宽阔河堰堤更陡河水更深些,是大娃娃弄潮的好去处。我中学时就经常与同学在堰头跳水、凫对河、拉长滩,在河里游泳嬉戏。时常龙爪堰河里也会有淹死学生娃儿的事情发生,但我们从来也不因此减少到龙爪堰河里游泳的热情。
那时每到夏天,天气闷热,几个同伴都会相约去龙爪堰洗澡。龙爪堰水深而幽缓,河水不慌不乱,正适合我们这些半截子幺伯儿游泳。站在河沿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阵助跑身体笔直,咚地来一个“炸弹”;或跃起身子向前一个“飞燕”栽入水中,潜得远远地冲出水面,回过头来看岸边的同伴正朝自己指点欢呼,那时心中是何等的骄傲自得!
还记得一次在蓝天白云娇阳下,五六个哥们一齐“拉长滩” ,身上穿着用红领巾拼制的游泳裤,衣、裤用腰带系在头顶上,前后一字排列,从龙爪堰顺河而下,一直游到七八里以外的双楠傅家湾,那自得何等酣畅淋漓!可往回走田埂小路时,把我们的光脚板害得够惨,一路尽是土疙瘩,檫破脚板,回到家中也痛了好几天。
那时游泳经常做些羞于见人的事,打着光叉叉,游得泳来,在堰埂上找三块鹅卵石垒成小灶,再架上罐筒盒,随便逮一两只黄鳝青蛙,再各人掏出事先家里偷来的一把米,合在一起。欢天喜地舀来河水,扯来芦草,慢慢地煨起“美味”来。这“大餐”倘若没有进肚,就是闻到那“香味”也是极大的享受。
四十年后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城西草堂寺门前的浣花溪和龙爪堰,除了清澈透明,波光莹映,还有许许多多说不尽的童趣。
老傅 200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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