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赶场”的百岁老妪

阿章 · 发表于: 2004-10-17 14:11:45

中国传统文化将“寿”列为“五福之首”。都江堰生态环境好，绿化面积大，饮用水质好，空气质量优，是久负盛名的长寿之地，其长寿文化源远流长。“八十不言老，九十满山跑，百岁老人精神好得不得了”，这就是生活在这里的福寿老人们的生活写照，他们的生活爱好各具特色，家住都江堰市青城镇青景村八组的李王氏就是一个特别喜欢“赶场”的老人。李婆婆今年102岁了，是青景村的“首席长老”。当我们贪婪地呼吸着青城雨后的新鲜空气去寻访时，每天必“赶场”的李婆婆正好“赶场”去了。她孙女带着我们去青城镇上寻找，远远便看见一个外穿大红马褂、腰系蓝围裙、手自然交叉放在胸前的太婆在人群中信步穿棱，大有一副小镇大事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气魄。她个子高大，着装“靓丽”，因此在她孙女的指引下，她马上就进入了我们的视线。怕惊动了她，于是悄悄地向她靠近，假装绕有兴致地与她一同欣赏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与小贩们讨价还价，刚拿起相机准备“偷拍”，却被眼尖的她立马警觉了，真是个反映敏捷的老人！在众摄友们的“长枪短炮”前，李婆婆镇定自若、见惯不惊的样子，全然就是一副“久经沙场”、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点也不扭捏躲避。在我们的“围攻”下，耳朵有点背的李婆婆一直面对镜头乐呵呵地重复着她的专利方言：“照呱算了，照呱算了。”（意思是照就照嘛，谁怕谁呀！）看见这个腰板挺直、精神矍烁的老者， “军人”、“巾帼”、甚至“武士”这些字眼便在一瞬间跳进了脑子，在青丝绒帽映衬下的红润验庞、浅浅皱纹、高高鼻梁和那眉宇间飞扬的笑意，刻下了老人虽经百年沧桑却仍保持了积极乐观和坚强豁达的对生活的态度和热情。由于我们的“肇事”，赶场的人们纷纷围拢了过来，李婆婆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大伙儿兴高采烈地议论着这位让人艳羡让人尊敬的长者，一时间，本就拥挤的小镇街道更加热闹了，甚至交通也有些堵塞，汽车的喇叭声、人流的喧闹声不绝于耳。这时，李婆婆碰见了她的两个好朋友，这两位白发苍苍八十多岁的太婆也是来赶场的，三个好伙伴可能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她们开心地聊着天，时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欢笑声，直把我们也逗得乐开了花。与好友告别，准备回家了，我们跟随李婆婆矫健的步伐向街道尽头走去，街边有她的熟人在大声招呼她“李婆婆吃不吃馍馍？”她也边走边大声笑而回答“不吃不吃，你要办招待嗦？”我们叫李婆婆一同坐车回去，她却执意不肯，说坐车要收钱的，她才不干呢，呵呵，原来是为这个，这可爱的老人也真够精明的！待终于让她明白了我们要去她家作客的来意并保证不收她一分钱后，她才身手敏捷不要任何人搀扶地上了车。李婆婆的家离停车场还有近200米的泥泞小路，当我们这群年轻人正想尽法子让锃亮的皮鞋少沾稀泥而小心移动着步子时，脚穿草绿色胶鞋健步如飞的李婆婆却如离弦之箭一下子窜了出去，远远把我们抛在了后面，害得我们在后面大叫“等等我们！”，她便得意地看着我们笑着停了下来，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任凭烂泥与鞋底鞋帮亲密接触，终于奋力追上了李婆婆，我扶着她叫小心点别摔着了，想让她慢点走，好让大师们赶在前面拍照，她却嫌我拽住了她，又一个劲地往前赶，整得气喘吁吁的我们又急又乐。快到家了，李婆婆的家掩映在茂密花草、葱郁修竹之中，密集的人家足有三十多户。见路口一邻居大妈正洗衣服，她便热情地一边与邻居拉起了家常并帮着刷起了衣服，那动作老练利索，一个对人热情热爱劳动的李婆婆跃然眼前。听说李婆婆还经常出去捡柴，能轻松自如地背着二三十斤柴禾能不歇气地走回家，所以压这地下水阀门对她来说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只见她轻轻地一压抽水机的阀门，水便汩汩地流了出来，从没生过病吃过药的李婆婆平时的“茶”饮便是这来自地下未经任何加工的凉水了，有点不可思议吧？！行走在迷宫般的林荫小道上，有邻居大嫂在问爱买“零嘴”的李婆婆今天赶场买了些啥，她诙谐地回答说“今天买了个抄手，买了个抱手，买了个紧走”（意即两手空空啥也没买只是走路）。终于来到了李婆婆的家，住在她附近的儿孙们闻讯也赶了过来，小院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李婆婆给我们“秀”起了能证明她眼力奇好的“绝活儿”──穿针引线。只见不戴眼镜的她左手一棵绣花小针，右手一根白线，待我们还没反映过来，就一下子将线给穿过了针孔，引得了一阵热烈地喝彩声，看着还没调整好镜头的我们，李婆婆也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我们严重要求她再来一次，眨眼功夫她又成功了，这下总算被我们“抓”了个正着。李婆婆的亲人们说她的针线活可是一流，现在还经常自己缝制衣服鞋袜，一双长十六公分黑黄相间呈船形的布鞋，就是李婆婆仅花了一天时间而作，穿在她的脚上小巧而漂亮，看着就很舒适。见我们的镜头一直对准她拍过不停，尤其是见我们中间的一位“眼镜”大师明显有些“过份”，她便唠叨地发着“杂音”：“你们要照好多哦，够了嘛！”但一点也没真要生气的意思，反倒乐呵呵地。也乐得我们这群“紧倒照”的大师们耍赖般地回应：“机子不照烂就不停手哈！”问及李婆婆当新娘子时的情景，记忆力好的她好象马上回到了少女时代，她说她娘家就住在青城山，当时是用八人大轿给抬到这里来的，但她的丈夫在解放前就去世了。李婆婆兄弟姊妹共四人，她是独女排行老三，她的九十多岁的弟弟也还健在。现在她五世同堂的子孙们加起来共有79人，大女儿马上就满80岁了，最小的“小字辈”刚满11岁。“大端午”（即农历五月十五）是李婆婆的生日，每年的这天，她所有的后辈们都会前来祝寿，加上邻里乡亲至少也得坐上十多桌，可以想见这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热闹场面。李婆婆每天必去“赶场”，除了离家三四里地的青城镇、中兴镇，还有七八里地的太平镇，甚至更远的普照寺，她从不坐车，来去全是步行且不需亲人陪同，有时她会买些好看、好吃、好玩的东西，即使啥都不买她也会去凑热闹、会朋友、看街景变化，尽情享受着“赶场”给她带来的乐趣。除了“赶场”，李婆婆还有烧火、洗碗、洗衣、捡柴、挽菜杆等爱好，她喜欢吃素不喜欢吃任何肉类等荤菜，生活也特别有规律，早睡早起，一直精神乐观，性格开朗，行动方便，常做家务，身子骨硬朗得很，据华西医大教授义诊，老人虽已102岁高龄，却拥有70岁人的心脏。如今，都江堰市的百岁老人已达62人，为全国首个由政府命名的“长寿之乡”。李婆婆所在的青景村共有3358人，以她为首的80岁以上的老人就有25个，七组即将满100岁的赵子成老人还能帮孙女守铺子做生意，九组97岁的艾杨氏老人住在她儿子两层楼的宽敞屋子里正幸福地安渡着晚年。寿星们以各具特色和风采平静地生活着，他们或长于劳作，或嗜于睡眠，或好酒，或吃素，虽然一生都平凡得无人知晓，但却以积极乐观的精神风貌、克服困难的顽强意志、良好的身体体能素质而赢得人们的尊敬，谱写出了一篇篇对生活热爱、对生命呵护的长寿文化的篇章。